初冬探暖

　　连日来，河北涞水县等地刮起大风，天气一天天冷起来。今年夏天，该县10个山区、丘陵乡镇遭受暴雨洪水灾害，群众怎样度过灾后的第一个冬天呢？

　　蔡树庵村是九龙镇最偏僻的深山村，是全县最后一批抢通道路的村子。沿河“凿”出一条碎石便道，抬头悬崖壁立。越野车中途趴窝两次，上午10点，才喘着粗气“爬”进村子。

　　三四个村民正在推土垫路，村支书赵春江说：“明年开春才能修路，村后边住了几户老人，眼下烧煤取暖，先垫一条路，方便送煤球子。”

　　82岁的张庆宝耳朵背，一个人住在高岗上，赵春江推门就喊，“票已开好，煤这就到，我找人给您搬到家里！”老人笑眯眯地说：“买煤送到家，村里这么照顾我，太谢谢了！”

　　蔡树庵村有39户，都用洁净煤取暖，县里对烧洁净煤有补贴，前些天，张庆宝去村委会订了一吨洁净煤。冬天取暖有了保障。

　　中午12点，离开蔡树庵，沿着小西河岸上的便道，来到三坡镇上庄村。今年夏天，山洪曾漫过村边的一层楼，沿路仍能看到洪水冲过的痕迹。

　　郑玉田年近八旬，4间房遭灾塌了，老两口住在大儿子家。8月中旬，他们重建新房，保险、补贴等共7万多元，前不久新房盖成。

　　老人买了一台8匹的空气能热泵，政府补贴1.49万元，新房装了地暖。“热气从下往上冒， 真暖和！”老人盼着赶紧住新房，暖暖和和过冬。

　　上庄村共有214户，过去烧煤取暖，近两年全改成空气能热泵，根据功率大小，政府有相应补贴。“后半夜用电有优惠，每度便宜两毛多钱。”村支书任全利说。

　　中午1点多，离开上庄村时，碰到刚进村的三坡镇镇长韩婷：“天冷了，来村里看看取暖的准备情况。全镇共有16个村，上庄和刘家河用空气能热泵，其余村子以洁净煤为主。”韩婷说，全镇共105户D级危房需要重建，这些农户有的在城里有房，有的投亲靠友，都得到了妥善安置。山里施工期短，多数新房打好地基、盖好主体，明年开春完工。

　　下午3点多，走进山坡镇交界口村供煤点，煤球装在编织袋里，码放得有1米多高。供煤点经营户张爱华是本村人，负责为附近的山坡镇、其中口乡配送洁净煤。“谁家要煤，打个电话，我们送到家里。”张爱华说，“现在洁净煤市场价每吨1700元左右，政府补贴农户后每吨985元。”

　　涞水县发改局工作人员孙骜说，山坡镇、九龙镇等山区取暖不具备改电改气条件，目前主要使用洁净煤。这些山区也是受灾地区，涉及农户共2.5万户，通过招标，由5家企业保供5.1万吨。一个采暖季每户保供2吨，政府有补贴。

　　下午5点，太阳落山，山里寒气逼人。顺路走进交界口村头一户人家，刚进屋，一股暖流扑面而来，屋里有个圆肚取暖炉，煤球烧得红亮亮的。户主赵应礼有“老寒腿”的毛病，正在炉子上烧水，用中药袋热敷。“我跟儿子住前后院，他们装了空气能，把管子牵到我这边，屋里装了暖气片。”赵应礼说，“双保险，再冷也不怕！”

　　山村冬夜，外面滴水成冰。屋里暖烘烘的，炉子上的热水开始冒泡。告别交界口，头顶两三星光，家家户户透出温暖的亮光……

　　《 人民日报 》（ 2023年11月22日 11 版）